绘画对玉雕的渗透早在唐宋时期就已明确显现,达到如胶似漆状态当属明清玉牌。
当时的江南,文人雅趣与财富新贵同时兴起,由此激发出一个不同于庙堂庄重威严、更倾向于精雅赏玩性质的艺术消费需求,其结果是涌现出一批带有文人品味的市场化艺术产品,如唐伯虎的绘画、陆子冈的玉牌。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留下本名落款的玉雕作者,明朝太仓人陆子冈在当时就已为人们津津乐道,特别是在文人士大夫的笔记中反复出现。张岱《陶庵梦忆》中曾历数“吴中绝技”,排名第一者正是“陆子冈之制玉”。高濂《遵生八笺》赞其“法古旧形,滑熟可爱”且“工致侔古”。
明清两代,因受文人推崇而流行起来的工艺门类还有紫砂、竹雕等,关键都在于这些工艺的审美价值观完全源自文人画。
子冈所制玉牌,多为长方形,按黄金比例切割而成,选料上乘,线条挺拔,均匀平整。图案以浅浮雕形式,一面琢出山水、花鸟、人物、走兽;另一面常雕刻诗文,并落名款;玉牌顶端模仿书画的“天头”部分,留出一段雕上双龙戏珠、如意云头等纹饰。
掌心大小的子冈牌,用刀与玉将典型江南味道的诗、书、画、印集中一体,其中不少直接从“明四家”的文人画意境而来,如松林高士、踏雪寻梅等,与明清时的竹木牙角雕可谓异曲同工。
按照明末大文学家王世贞的说法,苏州的陆子冈玉器、鲍天成犀角器、朱碧山银器,“皆比常价再倍”。
然而,玉器毕竟不同于平常材质,其消费群体天然集中于达官显贵,乃至宫廷皇室。配图为清代翡翠寿山福海玉牌,是一件宫廷玉器。
细腻的老坑翡翠,用减地法一面雕琢“寿山福海”字样,另一面雕琢寿桃和海水江崖图案。后者常饰于古代龙袍、官服的下摆,也用于皇家的瓷器、木器、漆器上面。牌子上方是两条龙。底子铲得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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