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翰:重温当年徐州玉雕厂的青涩岁月

avatar 2017年3月28日15:45:15 评论 2,985
玉器鉴定师培训

李维翰:重温当年徐州玉雕厂的青涩岁月

曾经的徐州玉雕厂,是当代以徐州为中心的淮海地区玉雕技艺的摇篮,也是我走向社会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单位。

徐州玉雕厂跨越世纪,由兴起到衰落走过了将近50年的发展历程。

我了解到,1957年在徐州市区老文亭街成立“刻字合作社”,当时有孔令思、车正其、谭小五、谭心田等;1958年改为“跃进刻字社”,有孙惠友、范俊杰、周惠政等进社;1960年挂牌“玉雕厂”,派出陈继安、周广成等到上海去学习。当年干出来的“玉雕活”,由“老孔”——孔令思厂长背着箱子到上海、天津南北外贸去卖产品。

这是最初几年的情形。1966年进入文革时期,玉器生产停止,以注造石膏像为主;1970年重新恢复玉雕生产;1971年与同属市手工业管理局的乐器厂合并为 “徐州乐器玉雕厂”。

1972年10月,我就是进入这个坐落在解放路南首三层楼房的厂参加工作的。12月厂里送我到外地“委培”,此后,就是我的经历了——

1973年6月底,我结束了在密县玉雕厂的“委培”学习。

回到厂里响应倡导开始“自画自做”,尽力独立完成产品,这需要动脑筋钻研,需要有毅力坚持。记得我从出坯到了面,一丝不苟,当年下半年就完成了岫玉海棠瓶、青玉对天鸡尊等产品,向厂里交了一份“委培”合格的答卷。

李维翰:重温当年徐州玉雕厂的青涩岁月

1974年我继续“比照葫芦画瓢”,加大产品的复杂程度,巩固提高我“自画自做”的能力。12月厂里为鼓励优秀学员,选去北京玉器厂参观。这是我首次来到祖国的首都 ,当时心中充满了神圣的感觉。

1975年是我玉雕学艺的第三个年头。

完成产品有岫玉花熏、翡翠了面小瓶、三足炉等,以突出的业绩转正。作为带头倡导“自画自做” 的“共青团员”,在青工中有好的影响,得到了厂里的表扬和支持。

记得是7月份,由孔厂长带领我们几个技术好的青工,开着厂里的敞篷汽车,到新组建的邳县玉雕厂去交流指导。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年龄比我大的人向我虔诚地讨教技术,心里充满了被尊敬的自豪感,也深深地体会到技术实力的重要性。

1975年底徐州玉雕厂大楼建成。玉雕与乐器分离,新落成的玉雕大楼正式挂牌 “徐州玉雕厂”。当时,整体四层局部五层的玉雕大楼,雄居在解放路南首,是解放路上最高大醒目的建筑,是徐州玉雕的标志,是国家外贸出口品生产定点厂。在徐州玉雕厂里工作令人羡慕。

1976年是我玉雕生涯中的一个重要年份。

承蒙当时的技术厂长吕永年的信赖,我领到了一块硕大的碧玉(加拿大进口)原料,仿效北玉的风格设计大型《花熏》。如何驾驭对我是挑战,从年初开始我独自出坯雕刻,历经艰辛,加班加点,至10月完成花熏主体部分。

此时,厂领导看出了《花熏》是一件有突破有份量的产品,由于尚余几处表面纹饰待雕刻,为赶在年底完工,特指派孔令斗、王贵友两位资深的师傅“帮工”。按照我的设计意图完成部分纹饰的雕刻,年底碧玉《花熏》终于完成,这是我的“定鼎之作”。

新年前夕市二轻局开来吉普车,厂领导与我带着全部完成的碧玉《花熏》和大红纸喜报,到市革委会报喜。1976年我出席了市先代会。这一年我22周岁。

1977年精力充沛的我继续提高技艺。

经常加班加点完成产品有:岫玉海棠链条瓶、独山玉天官炉、岫玉大花熏、东陵石方瓶等。7月,江苏省工艺美术公司组织“全国玉器行业及原材料”情况调研,由南京(省)、扬州、徐州、苏州、邗江玉雕厂共5人组成调研组,厂里派我代表徐州参加。我们历时一个半月,从北到南跑遍国内的玉雕厂,了解技艺和原料,以一份详尽的调研报告而结束。此行使我眼界大开。

回厂后,领导决定我担任玉雕炉瓶二组的设计员,我是同批进厂的第一个。

1977年我再次出席了市先代会。

李维翰:重温当年徐州玉雕厂的青涩岁月

1978年炉瓶二组完成了多项出色的玉雕产品设计评为先进班组。

10月我出席在宁召开的“江苏省工艺美术系统学大庆会议”,受到省表彰,《新华日报》头版作了报道。全省共表彰15名,奖品为一块汉白玉小插屏,一块苏州产手表。在当时这是很大的荣誉。

12月中共徐州玉雕厂党支部通过了我的入党申请。

1978年我第三次出席市先代会,在会上作了经验交流发言。

1979年注重设计创新,每月出一件重点产品。

经过考核,我获得了省工艺美术公司颁布的“工艺技术员”职称,成为“干部”身份。当时的工程技术人员职称序列为三档六级:总工程师、副总工程师,工程师、副工程师,技术员、助理技术员。我获得了“工艺技术员”职称,同时我们厂有三位设计人员获得了“助理技术员”职称。

这一年,由共青团徐州市委授予我“新长征青年突击手”称号;我与“助理技术员”续晋安的照片挂在市区淮海路上宣传窗里;年底厂里决定我担任技术科科长。当时厂里五大类玉雕齐全,座、盒配套规范,每月外销产品,外贸对定点厂的要求很高。

李维翰:重温当年徐州玉雕厂的青涩岁月

1980年2月厂首届职代会召开,推选我为主席团成员;5月份代表徐州玉雕厂参加在焦作举办的“全国第二次青年玉雕工人操作技术比赛会暨全国五大类玉雕优秀产品质量鉴定会”活动,担任评审委。亲历好友、我厂选手王勇获得全国花卉“亚军”。当年的《徐州日报》报道了我的工作业绩。

1981年3月,国家轻工业部委托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为全国雕刻行业设计人员专办一期培训班,历时半年。我与王勇幸运录取,在陕晋各地胜迹写生雕塑研习,于8月在北京培训结束。我获得“优秀”等级的结业鉴定。

回厂后,继续创新设计水晶熏炉、黄玉宝塔炉等大型产品,由孔令斗、闫爱玲、王贵友等同仁完成。我的产品《岫玉大花熏》登上了江苏省赴香港工艺品展销会画册。

1982年我已经10年工龄。担任全厂玉雕、抛光、盒座产品的技术总负责工作。8月份我结婚组成了自己的小家。由于当时开始注重学习文化,我在妻子的鼓励下废寝忘食地补习,与1983年4月考入“电大经济管理专业”,苦读三年完成学业,获得了大专文凭。

1986年毕业。有了文凭又是青年党员干部,1987年1989年,作为江苏省、徐州市支援乡镇企业的第二批下派干部,我到铜山县拾屯乡任职锻炼。其间在大孤山工艺厂参与创办玉雕厂,与来自玉雕厂几位师傅带出了一批玉雕人。

两年下派工作结束,我到市级机关工作。从隶属关系上离开了玉雕厂,开始了人生工作的新历程。但我仍然经常来玉雕厂,到各地设计画活,指导技术学习。

玉雕厂的经历结下我一生的玉雕情缘。我在玉雕厂入党、提干、深造、成家。我雕琢了玉,玉也历练了我。

上世纪70年代初和我一起走进玉雕厂大门的,是一批来自全市各中学的青年学生,我们都是十七、八岁,风华正茂之年,进入社会工作。我们曾经以琢玉为业,在玉雕厂洒下了青春的汗水,也领略了成功的收获。

我们把青春年华贡献给了当代,也把玉雕技艺传承了下来,当时徐州玉雕“出口创汇,为国争光”,有我们贡献的一份力量。技艺重在传承,正是有了徐州玉雕厂,才有了今天以徐州为中心的玉雕行业。

从1970年到1990年代的20多年间,是徐州玉雕最为红火的时期。这个阶段厂里人才荟萃,玉雕五大品种齐全,出口座盒配套规范(还有国画组,徐州国画院的前身),是一个有着近500百名职工的出口创汇企业。周边的新沂、邳县、贾汪以及山东玉雕技艺的发展,都源于徐州玉雕厂的人才培训和技术指导。

回眸望去,玉雕厂犹如当代社会和人生的舞台。多少个片段在这里上演!它的诞生发展、兴盛衰落,都与我们所处的时代息息相关:

上个世纪50年代——应互助合作化的要求而产生;

1960年代——顺着文化大革命而随波逐流;

1970年代——文革结束,出口创汇玉雕大发展;

1980年代——随改革开放的体制潮流备受冲击;

1990年代——艰难维系,由盛到衰;

2000年代——玉雕厂经销部仍在原址上经营,仅为标志性存在;

2005年1月18日,徐州玉雕厂宣布破产。

应着商品经济的土地开发的需要,“奥尔玛”财团看中玉雕厂大楼原址的地方。终于,2006年的国庆长假之后,大型挖掘机推倒了30年的玉雕大楼,继而推倒了旁边40年的乐器楼(原乐器玉雕厂)。

从此,徐州玉雕厂的形象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如今,原来厂址是高大的“奥玛尔”现代化商厦,每每经过我都会投上深情地一瞥。以后的人们或许根本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是玉雕厂,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许多事情。然而,在我的记忆里是不会忘记玉雕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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